第 49 章 49

悲惨的场面见多了人便会变得麻木、冷漠。如同现在，也就只有在女子提及“玉如意”名字时，玉观棋才微微皱了下眉头。

待到凉秋的风穿梭在林间的声响盖过了两人啜泣声，玉观棋才走上前，拱手询问道：“姑娘，发生了何事，可需要帮忙？”

女子把孩童拦在身后，将衣襟拉拢，警惕看着二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目光将两人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来此探亲的，也不知友人遇到了何事，竟是人去楼空。”

听闻玉观棋谈吐不凡，再看其面貌清秀，不像歹人，女子这才开口回道：“别找了，大概是让衙役抓去了。只要手脚健全，他们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她将孩童拉至怀中，哀哀切切地红了眼眶，“就差那么点银两，就差那么点！不仅把银两拿走了，还硬将人拉去让我们娘两怎么活？”

她似是想起什么，眼泪又不自觉的流淌下来，“都是些畜生，都将不得好死！我要把他们都杀了都杀了！这样大壮就能回来了但我没那个能耐，怎么办？我只能求玉如意”

“仙神？”

女子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道：“见过专吃小孩的仙神吗？他就是个通缉犯，称他是恶鬼都不为过。“

“通缉犯便通缉犯，怎么还跟吃小孩扯上钩了？”

“丢孩子的人家都私藏有通缉令，啃得面目全非的头颅就包在当中，不是他吃的是什么？”她指腹摩挲着孩童稚嫩的脸庞，“都无所谓了，只要他肯杀了那帮畜生”

“不，娘！我不！”孩童手中紧撰着女子衣襟，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女子抱着孩童，双眼透过两人望向了远方，她嘴角上扬着，“小尼，死不可怕，绝望的活着才是最可怕的。”

或许是女子的绝望情绪让孩童感觉到了害怕，他挣脱女子的怀抱，奔向玉观棋，拉住他的衣摆，“大哥哥，我不想被恶鬼吃掉，大哥哥”

玉观棋俯瞰孩童，伸出手将他脸上的泪珠轻拭，顾左右而言他：“我们此番便是去求滇云王出兵拯救百姓的，所以你再等等，再等等。”

“要等多久？还要我们等多久？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女子闻言只是咬着唇笑，眼神黯淡无光，裸露的脖颈间几处红斑明显。

孩童小手绞着玉观棋衣摆不放，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期盼，“大哥哥，你带我们去找阿爹吧？找到阿爹就不怕恶鬼了，阿爹会把恶鬼赶走的。”

“我”

他侧过头避开了孩童的眼眸，不断告诫自己：他们只是一串数据！只是数据！

女子扬起的嘴角始终没有落下，她扯过孩童的手，“没人救得了我们的。”一瘸一拐离去。

此番情形之下，所有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玉观棋握紧了拳又徒然松开，紧锁的眉峰却是怎么也平复不了。

直到不见人影他才看向仓见生：“走吧。”

自从被文昌掳走回来后的少年变得极其克制与小心。不似从前那般洒脱，毫无忌惮。“你在顾忌什么呢？”

玉观棋倏而抬起头，眼中慌张一闪而过，”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原以为你会出手相救”

“就像大夫说的家破人亡的人到处都是，我们救不过来的。”他打断仓见生的话，“只有早日劝滇云王夺回政权才能真正救百姓于苦难之中。”

玉观棋能感觉到仓见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却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你才是，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些？”

身旁的人没有解释，只是叹了口气，拽动龅牙的缰绳。

“你要去哪？”

“去看看。”仓见生驻足少年跟前，俯视着他。

“不行！”玉观棋一把握住了仓见生的手腕，眉峰紧锁，“你要出事了我怎么回去？”

“回哪去？”

玉观棋眼神闪躲，抓着仓见生的手却是一点都不肯松懈。

“事情是冲着你来的，若放任不管，势必惊动仙神。”仓见生反握住玉观棋的手，指尖有些凉意，“所以我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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