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红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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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说你呢！你要干什么？”
阿尔乔姆看了看说话的人：他的大檐帽上有一颗樱桃红色的五角星。阿尔乔姆耸耸肩。
褪了色的红旗竖立在拱门旁，拱门上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红线，国家边境。
“赶紧的，快走开。你还要在这里看多久？”
那个军官一直紧盯着阿尔乔姆。身后的红军士兵在等待着命令。
“我要干什么……”阿尔乔姆自言自语着。
阿尔乔姆不能这么做，他知道，不能举起双手向前一步。他一定不能坦白自己才是那个带无线电的恐怖分子。因为不管怎么样红线都不会让他见彼得-斯金维奇，而且阿尔乔姆马上就会被处决。
那该怎么办？
忘掉彼得，忘掉他在莫斯科上空捕捉到的信号……忘掉荷马，忘掉老头还在普希金站的某个角落，脖子上套着绳子，一直等着阿尔乔姆，忘掉迪特玛，忘掉他的那个任务……忘掉身后这些坐那儿鼓掌的愚蠢观众，这里马上就会刺刀见红，血流成河，估计到时候他们会扔掉红星大檐帽，屁滚尿流地跑向新库兹涅茨克站。哎……让一切都在背后发生吧。反正阿尔乔姆眼不见心不烦。
新库兹涅茨克站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就和展览馆站一样。
浑浊的空气，到处都种满了蘑菇。这是阿尔乔姆宁死也不愿过的日子。当然他也许可以放弃现在的任务，用某个死人的证件，绕回展览馆站回家，回到安娜身边。
证件是其他人的，但是自己的生活还得继续——阿尔乔姆自己的生活，以前的那种灰暗扭曲的日子。这是他想要那种生活吗？他有办法破解吗？
奥兰卡-艾森伯格脱下了自己的胸衣。没有了彼得-斯金维奇的指引，那些聚光灯照向她，刺眼的灯光照射在墙上，投射出一道完美身材的剪影。
小号手吹奏的太快了，而且很不熟练，阿尔乔姆听得难受。钢管上的奥兰卡开始依照自己的节奏快速旋转，好像是穿在了一根烤串上似的。
“你聋了吗？后退！”
在阿尔乔姆寻找彼得的时候，在他同荷马一起来这里的路上，他忘记了一些事，忘记了无路可走的那种感觉。那个老头给了他一个目标……原谅我吧，老爷爷。
我怎么救你？难道还要听从那个魔鬼的命令？帮他制造一起大屠杀？然后呢？他们会让你走吗？不可能的，老爷爷。
所以就是这样：不管我怎么做出选择，都是希望渺茫。
“搜他身！”
阿尔乔姆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的腿还没有下定决心。
观众开始转过身来示意要他安静。
有一个穿铁路职工装的人抓住了阿尔乔姆。在看了这么久无聊的舞蹈之后，这就是阿尔乔姆期待的那一刻吗？
如果他向前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他的腿明白。他的躯壳还很年轻，但他的灵魂已经回不到以前的那种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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