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接头

十月的夜晚。远处的熊熊大火映照得一片通红，既看不见月亮，也看不见星星。在着低沉隆隆声的大地上空，远处和近处的大炮排射声不断轰鸣。天空在颤抖，在频繁地战栗。周围的一切全都沉浸在似假非假的暗红铜色的光芒之中，四面八方都传来听不真切的、令人胆战心惊的嘈杂声。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居民们的生活，连续两个多月的战争，人们早已经熟悉这种声音，从最初的焦灼，激动，逐渐开始恢复正常。大家关心战争，但是生活却还要继续，一切都开始逐渐恢复得和原来一样了，小摊早市出来了，百货商店也营业了，就连沉寂多日的百乐门歌舞厅也重新传出了歌女们软绵绵的歌声。

“丁玲”

穿着红色制服的门童，听到舞厅转门出的铃声，立刻殷勤的跑过去。一串几乎可以乱真的法语脱口而出“欢迎光临，先生。您几位，有没有订位子？哦，您的风衣可以给我，一会儿我把牌子给您送过去。”门童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准备去接客人的风衣。

“找人！”客人硬邦邦的撂下一句汉语，习惯的整了整头上的黑色礼帽，毫不理会门童的殷切，径直朝里走去。

“先生，您知道位子吗，先生，您需要帮助吗？先生，我们这里不接待华人，先生……”

门童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客人鄙夷地撇撇嘴，头也不回地穿过嘈杂着音乐的大厅，等两个黑人保镖赶了过来的时候，那个头戴礼帽身穿风衣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大厅中熙熙攘攘的一群瞪着蓝色眼珠的西洋男女中间了。

“这里怎么让华人进来了？”

“是啊，真没礼貌。看看他粗俗的样子。”

“中国人都很脏，你看他一身怪味，连香水都不打……”

“……”

一堆夹杂着英语和法语的议论纷纷不绝，此时，那个礼帽客人早已走上楼梯，一直来到三楼的一个位于三层看台边角的包厢。此时，舞台上的节目还没有开始，包厢的幕帘还没有拉开。礼帽客人拉开包厢门，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穿西服的男人，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三国演义》。

“先生，你走错了。这个包厢已经有人了。”西服男人的口音有些怪异，音很生硬。

“不会错，我买的就是这个包厢的票。”

“真的吗，为什么我的票也是这个位子？”西服男人说完，从书本里取出一张纸放在桌上，礼帽客人也从手里的皮夹中取出一张纸，两张纸拼成了一张完整的包厢优惠票。暗号对上了。两个人互相微笑着对视一眼。礼帽男人整整风衣，坐在了西装旁边的位置上。

“曹玉章，中路军通讯参谋。”

“宫天玉树，特别行动课课长。”

“课长？你只是个课长”曹玉章把皮夹放在身边的小桌上，摘下头上的礼帽轻轻扇动，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不是说是可以决定上海事务的最高长官吗？你们日本人可真是没有一点诚意！”

“对于您来说，我就是。再说，我们现在就是两个商人，我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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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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