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卖身

顾媚生？秦淮八艳之一的顾媚生？冒襄脑海里随即浮出一些资料来，“庄妍靓雅，风度超群，鬓发如云，桃花满面，弓弯纤小，腰支轻亚，通文史，善画兰，追步马守真，而容胜之，时人推为南曲第一。”

他神情一动，知道茗烟说自己从苏州回来一定是指跟陈圆圆之后了，想到这个，冒襄这才发觉这个时代的男人果然是很花！

“那顾媚生现在怎么样了？”毕竟是‘自己’的旧情人，关心关心。

茗烟有些不敢说，不过见冒襄真心询问，便鼓起胆子道：“那顾媚生很喜欢公子，自从知道您跟苏州陈圆圆的事情后，便闭门不见客，据说为公子您很有些伤心。”言下之意冒辟疆是个前世陈世美，后世陈冠希。

冒襄看了董小宛一眼，脸上发热尴尬，冒辟疆这样的形象，劣迹斑斑，也不知道后世为什么还把冒辟疆写得那么好，一个风流公子也值得那么鼓吹，那帮文人真是闲得够闷骚。

董小宛柔声道：“公子还是去见见她吧！听说她挺可怜的！”她虽然对坊间的这些事情较为不喜，但毕竟身处这里，略有耳闻。

冒襄无奈苦笑，自己成了冒辟疆，就要继承他的身世、情感，正要开口，突听外面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嚷道：“老子今天要人来了！陈老娘呢？”

听到这个声音，小宛脸色陡然变得煞白，蓦然闪到冒襄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袖。

冒襄一奇，便听到陈妈大声道：“刘赖子，老娘跟你说了多少遍，以为三十两就能娶咱们小宛，做梦去吧你！”

“放你娘的臭屁，老子的三十两可是白纸黑字写着的，不给人老子烧了你这破船。”听这声音中气十足，那男子好像很有理。

冒襄皱眉道：“小宛，怎么回事？”

小宛像是怕极了那个刘赖子，断断续续的道：“这个刘赖子是我爹的赌友，我爹赌输了钱，就把我……抵押出去了。”

冒襄顿时恼火，“你爹人呢？他怎么能这么做？”他大出意外，没想到小宛还有爹，这个古代社会还真是有点混乱啊！一个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老婆去卖？牲口啊！

小宛泪水盈眶，“我爹自从半个月前赌输了之后就没回来，回来也会被娘骂！一百两写的是十天的期限，现在已经过期了。这个刘赖子来要闹过好几次，都被陈妈赶走。”

见小宛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冒襄保护她的**腾的升起，霍然起身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瞧瞧。”

出了舱内，便见到岸上一个穿布袍的中年男子，正在跟陈妈拉拉扯扯的，瘦黑的脸颊，尖下巴，眼睛油亮油亮的。

茗烟和老王头不放心他，都跟了过来。见画舫里走出来三人，而且是名公子，那刘赖子收敛了些，冒襄走过去道：“这位怎么称呼？”

刘赖子一愣，四公子金陵城没有几个不认识的，尤其是常混秦淮的人，见如今风头正劲的冒辟疆竟然跟自己说话，刘赖子有些吃惊，忙挤出几丝笑意，慌乱的拱手“原来是冒公子啊！没想到您竟然也在这种地方！大伙都叫我刘赖子，您是大才子……”

冒辟疆细细打量了这个刘赖子一下，穿着青布袍子，有几处还打着补丁，不过还算干净，想来这样的人也不是无赖泼皮，心里有数，淡淡的笑了下，截道：“原来是刘兄，听说你有一张小宛父亲的借据？”

能被四公子称兄道弟，那刘赖子感觉自己无端的多了些文化气，身份高贵了许多，连忙也学着读书人的样子直了直腰板，“是是，我这里确实有董立签的借据！您看，写明了三十两，十天归还，逾期不还，用他女儿抵押！除非他给我二百两。”

陈妈瞪眼怒道：“你这分明是敲诈，我告诉你刘赖子，有本事朝那老废物要去，别跟咱们娘们在这磨叽。”

冒襄从那刘赖子手里接过借据，看了看，确实是，随口道：“刘兄是做什么营生的？”

“哦！开了间小书坊，父母死得早，一个人起早贪黑的，忙不过来，正愁找不到媳妇呢！”刘赖子的意图显而易见。

书坊？冒襄心里一动，笑道：“这么说刘兄的真正目的是要讨一房妻室！其他都可商量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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