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苏州事故

这个顾媚生，也不知道她今天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冒襄不好意思的向陈夫人、陈妈挥了挥手，掀帘跟在两人后头进了舱内。

小宛被顾媚生夸得满脸通红，忸怩的带着几分的羞涩，争着要给两人倒茶，却被顾媚生按住，“妹妹先别忙！这旧院一带我是熟悉的，可怎么就没见过妹妹？”旧院也就指秦淮河一带，当时的秦淮河有旧院、珠市等地。

小宛偷偷看了眼冒襄，忆起了之前与冒襄相识的时候，小小的芳心一阵乱跳，低声道：“我不常在城内。”

这时，顾媚生的丫鬟鉴梅也进了房内，顾媚生便让她把那包东西放在桌上，边解扣子边道：“知道妹妹救了辟疆，我这个做姐姐本想过来的，但因为这几天身体不适，所以就没有出门，今天带了些衣服首饰过来，有的是我用过的，但很多一次都没穿过，也不知道妹妹的身量，就都带过来了。若有合适的，就给你了。”

没想到她还有这份心，冒襄向小宛笑了下，小宛脸上一红，连忙施礼道：“谢谢姐姐。”

这三个女人一台戏，叽叽喳喳的，冒襄见她们专心为小宛试衣服，配首饰什么的，心知这是顾媚生在拉拢董小宛，这对她们两人来说也是件好事，便悄悄出了房内。吸了口清晨的凉气，抬头就见上次在沙玉芳那里碰到过的李隆从桥上经过！

李隆一身蓝色锦袍，正埋头走着，脚步匆忙，路过桥上时，身上飘落下一件东西都没留意到。

此时天气还早，这秦淮河一带都是夜夜笙歌，上午反而静悄悄一片，空寂无人。那些红楼里的姑娘都在酣睡，狎客们也未起身，河边更是没什么人走动。因此那李隆身上掉了东西也无人发现。

冒襄连忙喊住李隆，快步走到桥上把那东西捡在手里，却是封书信。

李隆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什么难事，冒襄叫了几声才听到，恍惚回头，忽然看到冒襄神情一怔，干巴巴的拱手道了句，“冒兄！”

冒襄走上前把那书信交给他，见他愁眉苦脸的，笑道：“李兄好像有些心思啊！不会是这盘缠用尽，被哪位美娇娘赶出来的吧！”

李隆苦笑道：“冒兄别取笑了，你有所不知，家中传来书信，这苏州佃农闹事，纠集了近千人，正在攻击苏州城！我正为此事着急呢！急着回去禀报叔父。”

佃农闹事？冒襄想到自己曾看过一些资料，目前在大明，各地都有起义的，只不过江南富庶，极少而已！但也不是没有，心道这些人连苏州城都敢攻击，当地的官府太无能，看来这大明朝真的要完蛋了！见李隆急惶惶的，便安慰了几句，目送李隆远去。

（注：据《吴县志》，崇祯十一年，苏州有宋毛三“据山依险，将谋举事”，又有唐左耕等“借蝗灾为由，约佃农勿得输租，……操戈执械，鸣金伐鼓，聚及千众。”十三年，“米价腾贵，奸民聚乱。……分路掳掠米肆面铺。”）

立在覆着薄雪的桥上，冒襄想到了陈圆圆来，这个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红颜祸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她怎么会跟冒辟疆有一腿的？很多资料都显示陈圆圆曾寄寓秦淮，在苏州时与冒襄有过一面之缘，可惜最后陈圆圆被人送去京师，献给崇祯，然而崇祯这人虽然毛病多多，好色这点却是比不上他的几个前任，竟然白白放过了绝代美人陈圆圆，被吴三桂所得。

不知道陈圆圆在苏州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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