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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黄宗羲

“你是谁？”年轻举子冷冷的瞥了眼眼前的这个俊朗从容的男子，疑惑的问。

冒襄淡淡一笑，“是来帮你的人！”

年轻举子嘴角一撇，目光里夹杂着极为复杂的神色，冷声道：“阁下不必拐弯抹角，尽可以有什么说什么，我黄家落到这种下场，已经没有任何财物可供阁下。”

冒襄略微一愕，随即明白过来，看来他是把自己当作讼师或者其他什么人了，不由哑然笑道：“黄兄，黄家虽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可我也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只是来与兄台作笔交易。”

年轻举子黄耀明的脸上满是果然如此的神情，愤然道：“阁下到底想要我黄家什么？”

“地！”冒襄静静地吐出这个字。

黄耀明瞳仁猛的一缩，随即脸色涨红，大声喝道：“妄想！”

旁边的黄家族人也纷纷叫道：“不行，地是我黄家几十年来祖传的家业，绝对不能给任何人！”，孩童、女人则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原本黄家被查封，递解进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心头都还有希冀，希望能有机会生还南方。可此时若是连土地都没了，他们就更像断了根的浮萍，凄惨而死了。而且这种落魄的心情还夹杂着孤愤。因此很快整个牢里都乱哄哄的叫嚷一片。

冒襄没有动弹，等到他们被狱卒喝止，才悄声道：“黄兄，我之前说过了，这是交易。令尊战前逃跑，足以令整个家族蒙羞，死罪难免，但牵涉到你们家族，皇上那儿就有点儿一意孤行了。而你们家族此时遇到这种事情，却没有任何人敢来为你们说话，足以见人心冷暖。说实话，一旦你们家族全部被入狱，那些地也会被收缴，那已经不是你们的了。而现在趁皇上的命令还没有下，我来与你们交易，其实这是在帮助你们。”

黄耀明冷哼了两声，“帮助我们？阁下好口才。”

冒襄道：“如果你不信，那么我也没有办法，但我想你们现在已经没有钱财了吧？”

黄耀明的脸色更加青冷，“那又如何？”

冒襄不动声色的道：“这么说，到了京城，也不会又人为你们说话了，对吗？”

黄耀明没有搭腔，心情沉重，显然是默认了冒襄的话，冒襄缓缓的道：“也就是说，整个黄氏家族，最起码也要被充军流放了！你应该知道，从我大明太祖建朝以来，男人流放或者充军，女人仍入妓院，世代为奴为妓，你们黄家也算是当地世家，却没料到最后……”

缓慢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钻入每个人的耳朵里，黄氏族人听得头皮发凉，心头绝望，悲悲戚戚的哭声，更是增添了诸多的悲戚。

“不要再说了！”黄耀明大喝一声，双目通红，十指猛的抓住身边的铁栏杆，咬牙切齿的怒声道：“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出卖祖宗家业！”

“哈哈！”冒襄霍然站起，大声笑道：“愚蠢，眼看这族人生死离别，却为了所谓的祖宗家业而不救，你的举人身份是如何读来的？就算是圣人在世，也会为你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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