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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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李光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宫门的。他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罪人,最珍视的人看着他只有冷漠与嘲讽。他不敢靠近,不能言语,只能沉默转身,不去打扰。
暮色四合,槐树的影子落在红墙上。暮春的晚风拂面而来,浅色的月开始攀上东边的天空。
他曾经也拥有一片月光,可他把月光弄丢了。
李光寒浑浑噩噩回到了国师府。国师府常年落雪,雪依旧,梅花依旧,人却不一样了。
雪雾模糊了他的视线。恍惚间,他看见有人从小径上走来,笑着喊他——
喊他什么?李光寒凝神去听,却听不见了。再抬头,眼前空空荡荡,竟然只是他的幻觉。
李光寒怔然,继续往前走。
他路过一树梅花,忽然想起,殷玉衡便很喜欢在这里练剑。他偶尔会来看,少年便很欣喜,期期艾艾地说自己还有许多不懂。李光寒听懂了少年话里的小心思,忍不住柔和了眉眼:“没关系,我教你。”
话音落下,耳边却只有清冷冷的风声,梅花打着旋儿落在李光寒的肩头。
月色幽幽,梅树下的雪积了一层,已经许久没有人来了。
“……”李光寒抬起的手又放下。
继续往前走。李光寒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去,要做什么事。下意识的,他试图抓住昔日的一抹幻影。他路过了殷玉衡的院落,犹豫着敲了敲门,没有回音。他小心翼翼地进屋,皱眉打量了一番屋内陈设。
太单调,太冷清了。
床上的被褥不够软,桌椅的材质不够好,桌上的摆设不够精致。最要命的是太冷……玉衡身体不好,怎么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怪不得玉衡不在,他一定是不喜欢这间屋子。李光寒有些懊恼,俯身摸了摸床上被子,心想一定要全换成最好的……暖石一定要铺上,这样玉衡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穿着单衣在窗边看书。
这般想着,李光寒轻轻笑了笑,没有碰乱殷玉衡的东西,轻轻退出来,关上门。
再往前,李光寒看见了一片如镜的湖。
李光寒觉得有些奇怪,他觉得这里少了一些什么……忽然间,他想起,这里应该是有荷花的。
这里本是一池摇曳的碧荷,叶绿的惊心,花红的灿烂。风雪中,少年乘舟而来,笑着问他:“老师,荷花开了,你有没有想起我?”
“我在想你,一直在想。”李光寒急忙回答,一转眼,小舟没入层层碧荷中。再一转眼,荷花也不见了,只有雪落在空寂的湖里,边角处,还树着几根孤零零的焦黑的残枝。
李光寒茫然许久,忽然有些惊慌。他四处张望,叫住了路过的小道童。
“这里的荷花呢?”
小道童恭敬地低下头,心里却有些奇怪,吞吞吐吐道:“荷花已经烧了……您不是说过,改日再种些新的花么?”
李光寒怒道:“怎么能烧了!这是玉衡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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